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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茴也放心地笑道,“夫妻就该是这样。”
时安夏脚步轻快地出屋来迎岑鸢,上下打量了一番,看他好端端的,毫发无伤,便是放下心来,“夫君怎的又这么晚?”
岑鸢看着她的小脸,“还不睡?不是叫你别等我吗?”
他接过北茴递来的湿巾子擦了手,才牵起她的手往书房里去,“有个事儿,得跟你说。”
“什么?”
“冬喜死了。”岑鸢坐下,拿起桌上的壶倒了杯水喝,“李天华,还有他的贴身小厮,全烧死在柴房里。”
时安夏终于知道今晚的心神不安从哪儿来了。
她想到冬喜会死,但没想到冬喜这么快就死了。还挺勇,竟然拉了两个垫背的。
岑鸢握着她的手,轻声问,“后悔吗?”
时安夏认真想了想,“不,重来一次,我还是会这么做。你……觉得我心狠手辣?”
岑鸢便是笑了,“傻姑娘,我是笑你等了这么久。”
从他们成亲前,就发现了冬喜的异常。这个傻姑娘一直在等冬喜的回头是岸。
她原就是嘴硬心软的人啊。只是心软的人活不长久,所以必须逼着自己心硬起来,以铁血手腕掌控着一切,方才不会沦为阶下囚。
走到这一步,早就是不是你死,就是我亡的局面。
红鹊端上来两碗热汤,“少主,夫人,快趁热喝了。”
岑鸢眼角的余光落在红鹊那张绝美的脸上,莫名就想起那晚红鹊急匆匆找到他,带着哭腔拽着他的手臂道,“糟糕了,陈将军,皇后被人下了药。快,咱们去救她,快快,再晚就来不及了。”
那时候,红鹊已贵为德妃。
她一路把他拉到央华宫,一起将当时已昏迷的时安夏拉出被窝。
可外头脚步声响起,已来不及撤离。
红鹊便一把将时安夏塞进他怀里,以一种决绝的语气命令他,“去,躺床下!这是咱们唯一的机会。”
她说完就脱衣,在他目瞪口呆之下,钻进了被窝。那床上,还躺着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安平王。
央华宫的门砰地被踢开,荣光帝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进得殿来,掀开被子,看到的就是只穿着亵衣的红鹊与安平王睡在一起。
那时,岑鸢正抱着时安夏躲在床下……那是他来到冷兵器时代,最无助最窒息的时刻。
他那么渺小,根本无法救下红鹊,眼睁睁瞧着红鹊被人拖走。
岑鸢永远也忘不了红鹊最后看时安夏的那一眼,是坚定的温柔,以及热烈的忠诚。
后来他去救过红鹊,可红鹊拒绝了。红鹊说,她本来就不想活了,给荣光帝做妃子的每一天都觉得恶心。
这一世,岑鸢重生回来再见到红鹊时,的确如许多人猜测的那样,有些不一般。
的确不一般啊,这样好的姑娘!这是真正的故人。
屋子里,只剩下时安夏和岑鸢两个人了。
时安夏抬起密密的眼睫看着他,“你在想红鹊是不是?”
“嗯?”岑鸢挑眉。论有个观察入微的娘子,人生多可怕?
时安夏伸手握住他的手,垂下头去,“你想起了红鹊在央华宫救我的场景,对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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