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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他发现,自己现在看不得这张脸,只要看见,脑子里就会自动响起昨晚那句钟至说的是不是不想对他负责。
他底气不足地摩挲着金属把手:“那个……要不我们就先这么说着?”
钟至没回答,他权当对方默认了。
于是开口道:“你还记不记得,你之前说可以答应我任意一件事。”
门内没动静,可能是钟至印象不深了。
他便好心提示道:“就那次,我们和我妈同事家的小孩玩疯了,之后我们一起回来洗澡。你说我让你先洗的话,就答应我一个要求,什么都行。”
片刻的沉默后,门板内传来一声半哑地“嗯”声。
夏斯弋捋平声线,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理直气壮:“这个要求,我现在想兑换。”
“好,想要什么?”
钟至的嗓音延续着之前的低哑,却丝毫干扰不了他言语里内蕴的温柔。仿佛只要夏斯弋说,哪怕是想要冰川里的岩晶或是火山口里的干花,他都会义无反顾地取来送给他。
夏斯弋眼眸低垂,目光落在眼前冰冷的门把手上,嗓音低闷:“我希望你忘了喜欢我这件事,我们,只做朋友。”
薄窄的门板化作有形的沟壑,轻而易举地挖空了两人间的空气,滞住门板内外的两道呼吸。
门把手上折射着晨曦的余晖,细碎的伤痕跃上指尖,剥离着指间的温度。
良久,门后才传来一句滞涩的应声:“好。”
夏斯弋如释重负地长舒了口气,这才察觉到钟至嗓音的不同寻常。
他缓缓推开门,站在门后的钟至踉跄着后退了半步。
钟至的嘴唇明显有些发白,沁出的汗珠虚浮地贴在额角,沾湿了碎发。
夏斯弋一惊:“你怎么了?”
钟至病恹恹地垂着眼皮,扯出一抹苍白的笑:“夏夏,我好像生病了。”
说罢,高大的身形向前倾倒,径直砸在了夏斯弋身上。
他慌张地接住钟至,完全忘了自己刚还拒绝过这人的示爱。
钟至的脸颊贴在他的后颈,发烫的皮肤灼热地向他传递着温度。
往日他并不觉得钟至有多沉,这会如苍松般倾倒,倒真的令他有些吃力。
从门口到床铺的距离不远,保持着钟至不提前摔倒却是个技术活。
等他终于拉扯着钟至挪到床边,力道刚松散下来,身上反倒一沉。
不知道是哪个步骤出了错,他脚下打滑向后一栽,两人双双砸进了床铺。
肢体相触,气息相交。
薄潮的水汽氤氲,自浴室敞开的玻璃门内徐徐扩散。
钟至紧压在他身上,迫使他呛出一口气。
这口气才刚缓过来,他立刻有所反应,撑着对方的胸口就发力外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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